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蛋挞24小时便利店

(七)

周一到周五的晚上,蛋挞都会到24小时便利店上班。每晚23:00到第二天7:00,风雨不改。蛋挞不是没有找过其他工作,实际上,蛋挞找过很多很多的工作,最终还是当上了便利店店员。

“应该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”大学的时候蛋挞就已经想破脑袋了。因为蛋挞在上大学的那一刻起,就非常讨厌自己的大学专业。

蛋挞没有考上数一数二的大学,却考上了数一数二的大专大学。蛋挞考上大专是个意外,如果不是蛋挞发挥失常,突然考的那么好,他连大专都读不了。

很显然,他考的分数刚刚擦边录取线,专业自然是没得选,分配了一个叫包装设计的专业。

蛋挞非常不喜欢这个专业。包装设计?以后要做设计师吗?在他的印象里,设计都是很苦逼的,每天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,不单要加班加点工作,还要拿低廉的工资,随时还会被更廉价的毕业生代替。设计师的江湖地位,仅次于程序员。

蛋挞不是没有想过重读。他觉得自己文化课怎么考都肯定高不了多少分了,于是他想到了播音主持专业。听说考这文化分可以低很多,他觉得考这个还有点机会。

当时蛋挞还屁颠屁颠的跑去学校老师那询问。

老师打量了一下他并跟他说考播音主持身高是有要求的。

蛋挞开始失望,问要求是什么。老师说男的要求以上,女的要求以上。

蛋挞想了想说,那我报女生的吧。

老师没有打击蛋挞,反而开始鼓励他,跟他说不要放弃,不要气磊,只要有恒心就有机会。蛋挞问是不是主播的技能分高一点机会就大一点?

老师说不是。

你喜欢打篮球和游泳吗?只要在这一年努力的打篮球,游泳,还是有的高的呀。

蛋挞听完立刻从失望到绝望,立刻想转身离开。老师死劲拉住蛋挞,让蛋挞不要放弃,没试过怎么觉得自己会输呢?加油,你一定行的。蛋挞还是走了。

蛋挞没有告诉老师,他从小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游泳,打篮球。小时候,天天打,天天游,就他妈没长个。

蛋挞知道,他要报考播音主持,就只能砍屌了。

很遗憾,蛋挞没有下决心砍。

如果蛋挞知道他未来十年的感情生活是怎样的,其实砍屌也不是不可以的。为什么不呢?万一红过金星呢?总不能一家独大吧。

蛋挞觉得即使自己学好了专业也没什么用。要知道大专毕业要找工作都是需要技术证的,好的技术证就可以找到好的工作。蛋挞的技术证叫中级瓦楞工。那么什么叫中级瓦楞工呢?怎么考的呀?

蛋挞也想问。

老师老师,什么叫中级瓦楞工呀?

于是老师告诉他,中级瓦楞工就是把一张纸皮推进一部价值百万的机器里,把这个纸皮推成纸箱,推成了,你就是中级瓦楞工啦!

当时蛋挞一边推纸皮一边觉得前途渺茫。你做瓦楞工就算了,你他妈还是个中级的。做个高级的不行吗?!把纸皮推到价值千万的机器里不行吗?!我为什么不能推千万的机器,看不起人呀。

蛋挞大学上了三年,就混了三年。上课睡觉,逃课,考试作弊款式样样齐全。用老师的话就是,你出社会就是一个废物。不是废物他吃屎三斤。虽然不知道班主任为什么发那么毒的誓,要知道吃三斤饭也是有难度的,何况三斤屎。但这也恰恰证明了老师认为蛋挞就是个废物还是很有把握的。

蛋挞在大三的最后一次考试作弊被老师抓到了,他觉得这次肯定毕业不了了。谁知道老师最后给了他60分。蛋挞刚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开心了一下,但转念一想,觉得老师是不想见到这个废物。蛋挞突然很失落,他觉得自己很没用,连挂科重修的机会老师都不想给。就像把他使劲的踢到社会里,摔死活该。

毕业之后,蛋挞根本找不到工作。大学生找工作无非三种,找自己专业对口的,找自己擅长的,找自己不喜欢瞎混的。

专业就别提了,蛋挞字典里没有专业两个字。说到擅长,更尴尬,他没有什么擅长的。你说数学好一点,可以做点会计的工作。英语好一点,在外企做个秘书也行。再不济身体好一点,去搬砖总可以吧。蛋挞都不行。一个没有技能怎么找工作?就像一个无敌的人,怎么输?

蛋挞也不是一无是处的。如果硬要找出蛋挞擅长的,蛋挞觉得是讲笑话。

蛋挞觉得自己很能讲笑话,讲笑话是万花丛里找到一点红。就那么一点。

蛋挞什么都可以随便,说他怎样不行都可以,唯独不能讲他不会讲笑话。他对于这个事情是自信的,是自负的。

因为他觉得讲笑话是他唯一可以吸引到别人注意的技能。

他高中的时候就经常听见同学对他说:

“蛋挞,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呀。”

“蛋挞,你讲笑话好好笑呀哈哈”

“蛋挞怎么可以记得住那么多笑话的呀”

他们不知道,为了讲笑话给他们听,蛋挞每天在网上收集笑话,看很多的笑话书,把它们挑出来,记下来,背下来。有必要还私底下排练。

几百个笑话,蛋挞背的滚瓜烂熟。这些笑话都讲完了,他还努力自己写新的,为了让同学们可以持续听他的笑话。

说到讲笑话,蛋挞还用它来追女孩子。

那个女孩子每天早上刚好和蛋挞坐同一班公交到学校,蛋挞和女孩子同车不同站,但是每次女孩都那么巧可以遇到蛋挞。

女孩说好有缘呀,每次都遇到你。

是呀。蛋挞说。是呀,蛋挞每天早上都掐时间上公交,在与女孩子失之交臂了二十多次之后,蛋挞终于摸清女孩子几点会上车。他每天7:15上公交,7:30就可以在车上见到女孩子了。这时,蛋挞会把他昨晚准备很久的新笑话说给女孩子听,女孩子听完有时候会哈哈大笑,有时候会听不懂,有时候会说好冷。但有什么关系呢,可以在这15分钟的车程里,说笑话给你听,我已经很开心了。

结果呢?蛋挞和女孩子怎么样了呢?

你忘了?

蛋挞是可以砍屌的。

笑话不能当饭吃呀。蛋挞不可能拿着笑话当简历去面试。他要拿中级瓦楞工做简历。

蛋挞拿着中级瓦楞工走遍了全深圳。深圳八个区的公司全部走过了,什么类型的职业也见过了,怎么样公司的洗手间也看过了,就是没找到工作。不是公司单位觉得蛋挞傻逼,就是蛋挞觉得公司单位傻逼。这工作就像蛋挞的恋爱对象,一直没有。

蛋挞后来在华强北找了一份卖电脑的工作,卖了整整一个月一部电脑都没有卖出去。路过的大叔说,你总是告诉我小明怎么样,我也不能买这部电脑呀。小明怎么就长得像风筝了呢?他怎么就跑着跑着飞起来了呢?这不符合逻辑呀。诶,这电脑送鼠标吗?

蛋挞说,大叔,我刚刚说的是笑话。

大叔生气的说,笑话,你才是笑话,我说要送鼠标,你送还是不送。

蛋挞最终还是辞去了卖电脑工作。虽然电脑销售工程师这个头衔很屌炸天,但是客户根本没有幽默感,宁愿不做了。

凭着蛋挞高超的面试经验,和那个迷人的中级瓦楞工证,蛋挞这次成功的做了24小时便利店的店员。

暂时就做这个了,不走了。

(八)

每晚和蛋挞一起工作的同事是永康。永康是个自来熟的人,他第一次见到蛋挞,就连名字都没有介绍,刷的一下拉开自己的袖子,伸出手来,露出黄黄的手臂给蛋挞看。

蛋挞被这个黄手臂,伸得莫名其妙。

“你看!”永康用手指着自己的手臂说:“你看见这几条伤口了吗?”

“你干嘛?……嗯……看见了……”

“这几条伤口,就是我昨天为我女朋友割的!”

“额……”蛋挞不知道怎么回应。

“谁让她不爱我,我就他妈割腕让她知道我的厉害。”

蛋挞感觉这位老兄分享的有点多。

“你自己割自己的腕,怎么让她知道你厉害……”

永康听完不悦的立马把手缩回去,瞟了蛋挞一眼。

“你懂个屁!这叫爱情。”永康斜着眼看着蛋挞:“你有女朋友吗?”

“没……没,没有呀,干嘛?”

“所以你不懂什么叫做爱。爱是死去活来的。你要知道,在这段爱情里,有我的割腕,就有她的牺牲。”

“她怎么牺牲了?”

“她为了我吃了不少避孕药呀!”

“喂,这位老兄,你不是用割腕作为威胁,逼她吃避孕药吧?”

“不是,怎么可能,她吃药的时候我都不知道。”

“她偷偷吃的?”

“她是背着我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吃的。”

蛋挞想不到这位老兄还是绿帽侠。

“她竟然背着我,和别人快活!我就伤害自己,让她知道我的厉害!”

蛋挞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。

“她是别人一起的时候吃的,那她怎么会为了你吃药呢?”

“你傻呀,如果她不吃药,早怀上了,那我不是要平白无故接盘了吗?不是为了我那是为了谁?”

蛋挞竟然无法反驳。

永康看蛋挞不说话,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上。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什么?我没说话呀。”

“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我不说话都不可以吗……”蛋挞不知所措的说。

“你以为你比我高人一等了?”

“没……没有呀。”

“你懂爱情吗?!”

“刚刚你不是说我不懂吗……”

“我问你,你懂不懂爱情!”永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。

“不……懂?”

“我告诉你什么是爱情!”

永康猛的把衣服脱了。

“你干嘛?你把衣服穿上,我们还在上班呢……”

“你看!”永康指着自己赤裸瘦黄的身体。“这些刀疤都是我为我女朋友挡的!”

“这位老兄…大哥,我不知道你是道上混的,嫂子得罪不少仇家呀…”蛋挞突然有点急,他想是不是无缘无敌得罪道上的老大了。

“这些刀疤是我自己砍的。”

蛋挞突然不急了,开始疑惑。

“你自己砍的?”

“对!我就是要证明给她看,我爱她连刀都不怕。”

蛋挞现在知道原来这位老兄是个神经病。

蛋挞突然看见一条长的离谱的刀疤。

“诶,大哥,这条疤那么长,自己砍有点难度呀。”

“这条疤不是我自己砍的。是医生弄的。”

蛋挞伸手指了指刀疤。

“医生砍的?你还医闹过?现在医生都那么猛了吗?”

“这是盲肠割的。我的盲肠有点长。”

蛋挞的手悬在空中,为了避免尴尬快速的摸了一下盲肠疤。

“嗯……还是挺好看的嘛。”

永康不耐烦的摆摆手:“别说这个了,你今天是第一天上班?”

“是呀,请多指教……大哥……我怎么喊你比较好?”

“别叫我大哥,我今天才十八岁,叫我永康吧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你叫我蛋挞吧。”

“蛋挞。”永康点点头:“借我点钱呗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借我点钱。借我三百”永康看蛋挞一动不动更不耐烦了:“是兄弟的有今生无来世,你是不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帮我?”

“什么兄弟,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的……”

“我跟你还不是一见如故,如果不把你当兄弟,我会把我的爱情告诉你吗?”

永康把手伸到蛋挞的兜里掏。

“诶诶诶,你干嘛!”

永康在蛋挞的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20块钱。

“你怎么只有一张钱。”

“我有钱还在这里工作吗?”

永康啧了一下,但一秒之间嫌弃的脸立刻堆满笑容:“好兄弟,我先借你的钱用用。”他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蛋挞。

蛋挞死命推开永康。

“你快穿上衣服!”

蛋挞从来没见过像永康这样,那么喜欢告诉别人秘密的人。蛋挞都不知道这些算不算秘密,感觉这些秘密永康他好像对每个人都说过。

“蛋挞,蛋挞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,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哦。”

“这次又是什么?”

“我告诉你呀,我之前可是坐过牢的。”

“有这事?”

“为了兄弟砍人。”永康点点头。

蛋挞有点兴趣。

“进去了多久?”

“一年。”永康伸出一个手指用力的摆了摆,摇摇头:“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进去了。”

“那里很恐怖吗?”

“恐怖?何止是恐怖!我有些兄弟为了不进去,都要装神经病的。”

“神经病?怎么装?”

“怎么变态怎么装啊,怎么神经病怎么装啊!流口水呀,打人呀,还有吃屎的。”

“哇,有点厉害。屎都吃。”

“是啊,如果进去跟了一个喜欢惹事的市长,你整个监狱生涯都没法好过的。”

“市长?”

“对对,就是市长。在大监狱里面,我们是分地域的人一起住的。潮州人和潮州人住,客家人的客家人,湖南人和湖南人一起住。在同一区域的监狱老大,我们都叫他市长。市长说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。”

“这么说市长比监狱长还厉害?”

“那肯定,谁听监狱长的,都听市长的。市长叫我们打监狱长,我们都要打监狱长。”

“他叫你们跳楼,你们也去跳楼呀?”

“跳啊,怎么不跳?市长叫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不单单不敢不做,就是敢犹豫一下,第二天都不会好过。”

“这么严重?”

“你以为呀,有一次,市长叫一个人去打潮州人。这个人打架的时候被狱警抓住,他就硬不把那个潮州人放开。狱警都把他的腿打断了,他手都没松过。我们都拼命的。在里面,市长的话就是王法。”

“好恐怖……”

“还有一次,我们市长要搞暴动,让我们全部爬到楼顶,十二层的高楼啊,我们全部站在楼沿边,脚一踏就下去了。如果当时市长叫我们跳,我们全部见马克思了。”

蛋挞不知道说什么好,没想到监狱的人是信马克思而不是关公。

“那才是真正的吓尿了。”

“那你们为什么都听市长的?”

“社会有社会的制度,监狱有监狱的制度。市长是维持监狱制度的人,而且市长也是牢犯,他还会为你着想,你不听他的,难道听狱警的?况且有市长的保护,其他区域的人不敢惹我们的。”

“那还好呀,起码有人保护。”

“但是要入会才能被市长保护。”

“入会?”

“对呀,就是一进监狱,你分配到市长的区域,市长就会考验你,要考验过关了,你才有资格在这个宿舍生存下去。”

“怎么考验?”

“先让你拿一个铁桶,装满一桶水。之后把这桶水,搬到宿舍的对面,大约有二十米吧。”

“那很简单啊。”

“是把铁桶绑在在你的鸡鸡上运过去。”

蛋挞突然感到鸡鸡有点疼。

“运完水桶,还没完。你还要抽一张扑克牌。”

“抽朴克牌,玩三公吗?”

“抽完就看看这张牌上面的数字。数字是多少,就要被宿舍的人,每人你打了多少下。”

“一个宿舍有多少人?”

“四五十人吧。”

蛋挞全身起了鸡皮疙瘩。

“如果抽到A还好吧。”

“抽到A更惨。你玩过大话骰吧?A是代表任何数字。就是你抽到A,你宿舍的人就可以自行决定打你多少下,十下二十下都可以。你要知道进监狱的人都不是善类,肯定不会有人好心只打你一下的。”

“那这不会打死人?”

“就是会打死人。”

“狱警那些人不管呀?”

“没有市长,这些狱警根本就管不了整个监狱那么多人。谁敢管?而且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定。”

“如果过不了这些考验的人会怎么样?”

“就活不下去了。所以监狱里很多人自杀的,发疯的,数不胜数。”

“太可怕了。”

“更可怕的是关禁闭。”

“关禁闭究竟是什么回事?怎么我看见电影里面的犯人那么害怕被关禁闭呢?”

“我有一次,被市长命令去砍人。人砍了,我也被狱警抓去关禁闭了。要关一周。”

“就一周?”

“什么叫就一周,你去关呀。”

蛋挞囔囔道:我又没有犯法….

“关一周已经很严重啦。我连关一天都不想关。关禁闭要脱光衣服一丝不挂的进去,那个地方就五平方大小,吃喝拉撒都在里面,四面都是墙壁。没有时间,没有日夜。关到三四天,人都会疯掉。”

“吃饭怎么解决?”

“每天就一顿饭,一碗白饭,什么都没有。”

“还有什么惩罚吗?”

“不管关多久禁闭都不能洗澡。我关一周都臭到自己受不了。还有每天,狱警都会进来用电击棒电你。”

“卧槽,电你呀。”

“是呀,电到屎都出来了,全身酸麻,躺在地上不能动,每天都害怕电击,都有恐惧症了,被电一次连死的心都有。”

蛋挞隐约感觉到蛋蛋有点酸痛。

蛋挞想起来了:“诶,对了,你们那里洗澡是不是不能捡肥皂?”

永康这次没有说话。

蛋挞追问:“就是你们的生理需求怎么解决,会被人入后门吗?”

永康赶紧摆摆手:“怎么可能!?里面有很多闭路电视的,都没有隐私的,不可能这样的。”

蛋挞眯着眼睛看着永康。永康一直低着头,根本没有看蛋挞。

连监狱长都敢打,肥皂不敢拣?

蛋挞突然很佩服永康,他决定之前借永康的20块,不用他还了。

本篇小说是由牙签主笔,暂定名字叫《蛋挞》

说一个喜欢脱口秀的男孩子最终成为脱口秀明星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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